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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中秋在海外


金梅子


一晃眼,中秋佳节又到来了。每年中秋,沉浸在充满诗意的气氛中,内心总会漾起激动的思潮。这思潮一波荡过一波,触及家乡情结,触及童年时期的欢乐时光,触及对家乡父老的缅怀,同时也为自己落寞的晚年,引来一丝悲凉的感受……。

今夕月又园,“嫦娥”又将降临人间。走进超级市场或大街小市,随处都可以感受到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在市场见看到许多七彩缤纷的节日用品,最触目的要算灯笼,看它们一长串一长串的挂满市场,花样繁多,十分悦目。

小时候玩的灯笼,一般都用纸糊的,灯心用蜡烛,造型则多以金鱼,六角灯,各种小动物为榜样。而今日看看市面,一切已然改观,市面上卖的都是塑胶娃娃灯,还装上活动电钮,可以午,可以唱,造型更是千奇百怪,不但动画片上的太空人物被仿制,就连春节“宠物”的龙狮也不择时机地登场。

用电动玩具代替灯笼,那有传统节日气氛可言?孩子们提着灯笼只为好玩,就像平日玩玩偶一样。怎么去教导他们认识中秋?这还算是正统文化吗?

忆起孩提时期过中秋,陪着稚龄的友伴围观祖父削竹条,制作灯笼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今日若与当年相比,中秋气氛荡然无存。

值得庆慰的是,笔者去年在马来西亚过中秋,偶而在报上看到一位记者采访了一家传统灯笼制作坊,报道这门几乎失传的手艺又开始复兴,产品源源运往市场,销路也很可观,我暗自庆兴,这门祖传文化总算还有香火在。

中秋是传统节日,应尽量保持古朴,才能经营造节日气氛,钓起“思古”情怀。否则,一味地追求时髦,将来月饼盒上的嫦娥,也可能会给换上新装,成何体统?

回头且看看月饼,又会有什么新绰头?近年来月病创新者很多,家家厂商都在装璜上下功夫。企图制造吸引了,满足买家的好奇心。

月饼装璜越精美,当然售价也越贵,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一年我在超级市场看到装璜极其华贵的进口月饼,每盒售价竟高达900千,比普通工人的月薪高出一倍,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心理,可以让买客甘心接受,其实价钱再高,也跑不出莲蓉五仁,双黄火腿,就算品质再好,也够不上这个价钱,买客莫非变态?

说句心里话,中秋节在我,年年都是大负担,月饼不像粽子,可以自己做,市面再贵也影响不了。月饼不行,自己不会做,就得买,而售价却年年上升,身为消费者,真的有点吃不消。我每年最少要用上十几盒,送亲友,送岳家,自己家里供祖灵,观音,土地公公也少不了一份,对我这个收入有限的受薪阶级来说,无疑是个大重担,可不送又不行,会失礼,除非来个“中秋文化大革命”。

其实我想:月饼售价天高,制成小块,或找些经济原料代替,或家家自行制造,应该也没甚大问题,何况现在的家庭,几乎每家都有烘炉,妇女们多醉心烹饪。就算做不好,嫦娥也不该见怪。她不保佑我们发财,怎可怪我们吝啬?

中秋是华族的传统节日,老辈们最重视。记得小时候,家族成员必须齐齐一堂,做到“家家团圆同赏月,处处热闹庆中秋”,左邻右舍燃灯点烛,大放光明,一拜就拜到午夜12点,才可以收桌,收桌后一边打呵欠,一边吃月饼,吃完月饼才可以休息。可今天,时代不同了,儿孙们吃完晚饭都一窝蜂开溜。说是要参加什么社团举办的晚会,吩咐我老头子看家。

天色已黑,四周一片死寂,我照例拉来躺椅,独自一人在石林高筑的天台上摆开一张方桌,排列上供品清茶,然后,等待“月上柳梢头”的正点时刻,焚上三支清香,怀着悲凉的心情,向嫦娥请安!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