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der atau banner
首页 关于作协 主要领导 新近文集 推荐文章 文坛活动
散文园地 诗歌创作 小说世界 纪实报道 古典文学 传统艺术
春华秋实 翡翠文苑 椰风蕉雨 Aneka Sastra 友情链接 留言簿

榴连熟了的时候!


金梅子

搬到椰城,最感遗憾的,莫过于吃不到便宜的榴连了。

榴连,醇香扑鼻,令人见之垂涎,在耶城贵如珠玉,在苏北却是价贱如泥。隔着一道爪哇海,居然身价各不同,这该是物以虚为贵的缘故吧。

孩子知道我喜欢吃榴连,偶尔也会买回几粒。有时买到便宜货,有骨没有肉,吃起来不过瘾;若买到篮球般大的,看了真高兴,却不敢问价钱,问了恐怕吞不下。孩子了解我,总是安慰说:“爸,尽管吃,别心痛。这榴连王好便宜呀,每粒才卖五万盾,超级市场买一送二呀!”

“是吗?”我假装糊涂,心里想:“你这臭小子,还想瞒你老爹呀,MALL是很竞争,但,什么时候曾给榴连打过折扣呢?”。口中虽咕嘀,内心总是痛中带喜,难得有机会吃榴连,管它呢!想起当年在棉兰,榴连季节一到,就是食指大动的时候,。榴连性燥热,吃多了会生病,但,不吃榴连比生病还难受,我总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与病魔搏斗,好在妈妈自小就教给我们一个妙招:“将榴连壳斟盐水喝,可以去热!”。这办法真灵,我吃得最馋,却从来不曾犯过病!

提起吃榴连 , 最感高兴的,是当女儿从棉兰来看老爸,临行前一定会问:“爸,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一般人来椰城,不是带“安文糕”就是带榴连,这两种礼物最普遍。我当然会说:“榴连呀,选几粒姑精低顿带过来吧!”

当然,要带榴连就得“冒险”。榴连味很浓,有些乘客不喜欢,一般航空公司视之为“禁品”,不准带。不准带就得偷带,因此,聪明的“走私者”多采取以下的方法:将榴连装进密封的盒子,缠上胶布,外面撒些咖啡粉,咖啡粉味浓,掩盖了榴连香,就有机会带过关。在棉兰,榴连来源很多:兰都,芭活落,丹绒勿拉哇,马达山,冷吉,实武牙……都盛产榴连。因此,此消彼长,想吃榴连,很多时候都可以在一些老街头买到。只不过不是旺季,价钱可能就会高一些,但是比起耶城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一谈起榴连,就会联想到自己当推销员的那几年。我每周跟随着广告车往外埠售货。每逢果子盛产季节,沿途山道都可见到榴连泛滥的景观。一颗颗硕大的榴连挂满树梢,令人叹为观止;一堆堆榴连果摆在大路旁售卖,也叫人看得直垂涎。榴连盛产,价钱便宜。就连邻近小埠收入有限的三轮车夫,收工时都可以高高兴兴地买回三五粒解馋,根本不必想到当沙龙。你说呢,这还不是老饕们的“人间天堂”?这种情形,在今日的耶城,根本是见不到的。当然,我举的例子都是20年前的旧事了。现在社会人口激增,气候变暖,郊区缩减……,榴连在苏北的风光岁月,恐怕也挨不长久了。

榴连个性很“害羞”,一夜卖不完,第二天就会“开口笑”。裂开的榴连散失了香味(其实也没散失多少),买客就会很挑剔。我家附近有个菜市场,榴连贩子常会将卖不完的剩货推到小市场贱卖。在这时候买榴连最是便宜,可以挑可以选,还可以当面剥,有臭的更可以要求退换。我有时过意不去,总会补些钱给他,这些可怜的小贩,找生活真不容易!

我每回买榴连,都会带个大盒子去装,吃不完就放进冰柜里储藏,妻子担心我挑起胆固醇,总是不断在唠叨,有时乘我不防备,还会偷偷转送给朋友。我当然很生气!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颂牙小埠出产的榴连。我们同学时常踩着脚踏车到颂牙河游水,河对岸就是榴连园,为了游过河去买榴连,我们还和当地的顽童打过石仗呢!颂牙榴连肉色金黄,肉质厚实,不黏壳,有些榴连籽还没有小指头粗呢,吃起来真过瘾。只是近几十年来名声渐落了,这些榴连园,很可能已被铲成平地了也说不定。当年爸爸对颂牙榴连最欣赏,称它为“黄肉干包”(好像就是今日的姑精低顿)。爸爸每买回榴连总爱伴饭吃。妈妈交代说:要买榴连先通知,可以少买几样菜。

随着岁月的迁移,当年这段美好的日子,都在人生的道途中逐步退色。时代愈发展,人事愈复杂,生活愈烦躁……。前途究竟还有多远多崎岖,走着瞧吧。真的,走到我们这这一把年纪,还是以清心为上,难得糊涂!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