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又见老鼠


金梅子

鼠年到来了，鼠辈风光了。

每年春节，依例总要轮替生肖，偶而来了灵感，我都会提起笔来，写些东西凑凑热闹。特别是猪年与羊年，这是老夫夫妇的生肖；“龙，虎，凤”年，是犬子犬女们的生肖。写起来得心应手，充满乐趣。

一向以来，十二生肖备受华人重视，这是祖辈沿袭千年的俗习，也是春节不可或缺的点缀节目之一。今年适逢鼠年，丑鼠竟被披上金装应节，招摇超级市场，倒也弄得红红火火，风光热闹

“易经”循宇宙原理在变，造化弄人，妙趣无穷。打开通书，看看每种生肖的个性，似乎都与“主人”性格宥关：肖虎者脾气刚烈，肖兔者人缘特好，肖猪的个性善良，肖羊的胆小怕事……。也难怪，相命先生当年评我说：“你这头六月生的羊，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羊，原谅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金银摆在你面前，叫你去拿，你都会考虑再三，所以，这一生肯定富不起来，好在你命里有明星照命，就算吃不饱，也绝对饿不死，放心！……”。

算命先生这番话说得有道理，我一生淡泊名利，少于追求。年轻时期错过了不少“发财”的机会，身边的好朋友都骂我没出息，“烂泥巴涂不上墙壁”。而我知道自己是缺乏勇气，没胆量拼搏。这难道与生肖性格有关？

说到此，不妨提一提童年时期发生的一件怪事，这事距今60年，但在我脑海中依然印象清晰。

那一年，自己还“小不溜丢”，刚刚懂事。一天凌晨，天刚乏出鱼肚白，我和邻居的BABI仔在后巷玩跳水沟游戏，跳着跳着，突然发现小巷一角放着一大叠钞票，不知是谁留下的。我心里一怔，随即告诉BABI仔。这小子眼睛发亮，闪电般将钞票兜在怀里就往家里跑，我独自怔在那儿发呆，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BABI仔才神秘兮兮的走出来，对我说：他爸爸已把钱带去警察局报案，要我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偷偷告诉爸爸。爸爸听后气得七孔生烟，骂我蠢，骂我笨，自己看到的横财不去捡，却告诉别人。当年币值高，这一叠大钞，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记得当晚，BABI仔的哥哥突然大发善心，邀我同去逛夜市，回来时还买了枝小铅笔刀送给我，真是“我佛慈悲，恩同再造”。BABI仔的父亲是经商的，家里很富有，而我爸爸开罗里车，穷得三餐不继。自己傻里巴鸡的把福报白白“推”给人，当时的确有些后悔。

我不知道这叠钱是怎么来的，今天回想起来还莫明其妙，莫非冥冥中真有主宰，他在考验我的贪性？要是如此，这该谢天谢地，我的“愚蠢”助我度过考关。

今岁又逢鼠年，鼠类风光自在。只是奇怪，这头“过街老鼠”，人人非但不喊打，反而扬起脖子歌功颂德。报上甚至有人制作漂亮的纸剪，还题上什么：“鼠年顺风”，“鼠到福来”；“鼠咬天开好运来”等等吉祥话。我心想：这位老兄似乎运气好，从没吃过鼠辈的亏，要不，看他这“好运”怎么来？

说实话，我最讨厌鼠，这些年来，搬了好几处地方，都被老鼠骚扰得“神魂颠倒”，不得安宁。早年住在棉兰巴烟埠，来“袭击”的都是些“米老鼠”，米老鼠个子小，来时一群一群的，沿着电线爬进窗棂缝。它们很机灵，打它打不着。我用鼠胶才能黏上它，常常一次捕获好几头。这些丑东西比“恐怖份子”还敢死。你今天杀它一头，多几天它又送上两头，前赴后继，就像人海战术，让你杀得手软，频频触犯“杀生戒”。我在棉兰常被鼠欺凌，来到耶城还是遭鼠辈纠缠不休，前生肯定是个“杀鼠专家”，它们今世找我报仇。

我家隔壁开的多是熟食店，阴沟里的残食把这一带的“鼠辈”养得肥肥胖胖的。这群丑东西“饱暖思淫欲”，夜夜春宵。它们在天花板上追逐跳跃，嘲得天翻地复，叫人无发安眠。

老鼠的确讨人厌，谁人见之，都会挥棒喊打，但却有一部分例外，比方说那毛绒绒的小松鼠；耳鼻粉红色的白老鼠；五颜六色的“宠物鼠”，卡通画中的“米奇老鼠”……，它们都长得天真可爱。这类老鼠虽然也叫“鼠”，但与街头瓦楞上穿出穿进，随处搞破坏政策的“流氓鼠”比起来，那就高贵得多了。怪不得报刊上的插图，大都采用鼻子耳朵红通通，叫人怜爱有加的白老鼠了。

今年春节，两个女儿合家来耶城团聚。我带他们去Taman Safari和Dufan去游玩，但见工作人员穿着大红色年装，戴着黑色瓜皮帽，还拉了根假辫子；几头拖着长尾巴的“老鼠”更在入口处兴高彩烈拱手拜年，墙上还挂了“恭贺新禧”的布招，耳边更频频传来贺年歌，更看到醒狮沿街贺年……我心中顿时漾起一阵温暖。中华传统节日备受尊重，压抑了30多年的郁闷总算消除了，谢谢开明的国家领导，把尊严还给华族子孙。

好了，欣逢鼠年，好话不说，却将鼠辈们狠狠地诉落一番，很失德，是不是？这要向肖鼠的仁兄仁姐们道个歉：“对不起，俺老头只是发泄怨气，没有别的意图，更不存心骂你们，莫怪，莫怪。新年快乐，健康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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