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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证


张颖

“XXX夫人,您知道今天请您来这里的目的吗?”——法庭上,主审法官庄严地发出第一句问话。

“我知道,为我女儿离婚之事出庭作证。”

“您能说说您支持女儿离婚的理由吗?”

“是,法官。我女婿是个不务正业的赌徒,他不但没能力养活一个家庭,还让我女儿为他背了一大笔债务。”

“那么,您是因为债务问题同意他们离婚?”

“不全是,钱的问题不是第一,主要是因为他对我女儿精神上的虐待。这几年来,他把我女儿当作摇钱树,我女儿每月工作的薪水,自己一点都没得用,全给他花光了;不仅如此,他还要我女儿做信用卡向多个银行借款,而且数目一次比一次大,以至造成今天100多吊的债务。更重要的是,他不让我女儿将事情告诉家人,不许她在他面前哭,所有一切让她一个人承担。”

“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事发的那天,他说他在赌场被警察抓,要100多吊的赎金,我女儿接到电话,精神马上崩溃了,她的债务已达100多吊,怎么可能再借到这一笔大数目?在彷徨无助的情况下,她把事情从头到尾向家人诉说。”

“事发以后,他怎么样?”

“他责怪我女儿将事情告诉家人,发了一顿脾气之后就走了,至今没再回家。”

“那所欠的债务呢?”

“因为债务全是我女儿名下,所以全由我们一家人替他顶了。”

“——行了,谢谢您的合作。”……

自从女儿把这件事情曝光,方嫂一家人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不单为那笔天文数字,更为女儿几年来承受的心理创伤感到痛心。如今女儿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一个只知道向她要钱的人生活一辈子、每日都要为“怎样还债”而忧心,就感到非常害怕。看到女儿六神无主、精神恍惚的模样,方嫂明白这段婚姻绝不能再延续下去。……

经过一家人的慎密思考,也依照女儿本人的意愿,于是,她来到连做梦也不曾想过的法庭,为女儿今后的命运,坐到证人席上。……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它曝光的时候,竟然发现还有好多类似的故事,在我们身边继续上演着。那些故事中的女主角,有的因为有了孩子,不愿与对方离异,默默承受着枕边人对自己的压榨、甚至动粗,委曲求全,过着痛苦的生活;有的家产被丈夫卖光了,带着几个孩子,从原来自己的家搬到租赁的小小的房子,靠自己一双手,辛苦地维持生活;有的每个月的薪水全部给丈夫用光,自己一点零用钱都没有,丈夫还要她们做信用卡向银行借款,以应付永远还不完的赌债……说来让人难以置信!可是,这些不幸的女性却不敢向父母和亲人泄露这一切,怕父母伤心难过。她们活着痛苦,却不敢死……)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