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湖的悲歌
晓星
神往多巴湖,始自长长短短的古老神话。结识多巴湖,始自“浩浩荡荡”的初中毕业旅行。
那年和老师同学们组成的上百人的庞大旅行团,从民礼乘坐数辆大巴到棉兰火车站,再转乘火车轰轰隆隆地直奔先达。
一路上,冒着浓烟的火车不断地往车厢里运送火星,把靠窗同学们的衣服烧成一个个小洞洞。到达先达后,在华校的教室里,将桌子合并成一个足够让几十位学生一起睡觉的无与伦比的大床,真是名副其实的同吃共眠的群体。
夜晚,带着吉他的同学不断地往同学们的耳朵输送激情。带着象棋的不断地给睡房喷放硝烟。带着嘴巴的就像小鸟似地叽叽喳喳地没一刻歇过。
第二天来到多巴湖畔,心胸骤然一阔,直想振臂高呼。只觉得豪迈、热情就从这里出发;友谊、理想就在这里生长;虚伪、奸诈就在这里隐蔽。
清晨。森林,山峦,碧湖。大家全安安静静地躺在洁白的沙滩上,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
鸟鸣,风啸,涛声,清清爽爽地洗涤着耳朵,将尘世间的喧嚣涤荡无存。
生命就在这里升华,悲凉就在这里凝冻。快乐填满了心灵,纯朴绘在脸上。
许多年后,不曾再踏上多巴湖,但不曾忘记那次毕业旅行。
年纪偷偷地把快乐的金砖一块一块地拆下来。世故悄悄地抹掉了脸上的单纯。苍凉,落寞,像白蚁般无声无息地吞噬着豪迈,热情。
机缘巧合,一年多以前和百多位国内外作家到多巴湖一游,重新叠起了快乐的金砖,筑起了友谊的堡垒,把“白蚁”驱逐在堡垒之外。
在多巴湖的游艇上,从远方来的作家放开喉咙,将真情一股脑儿塞进耳朵。
在会议大厅里,前辈作家将心得融入讲稿中,呼唤寻找文化灵魂的共同点,消除文艺园地的荒凉和寂寞。
森林,山峦,碧湖如昔;鸟鸣,风啸,涛声依旧。
友谊,理想再度萌芽。尘世间的喧嚣再次被涤荡无存。豪迈,热情之火再度自心底燃起。忘了年龄,丢了苍凉,驱走了落寞。
拿起快乐的笔把多巴湖绘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拾起纯朴的金砖递送给每一位作家。让阴险与圆滑无所遁形,无所存身。
艺术的生命在这里升华,珍贵的友谊在湖水中保存。
此后,不曾再踏上多巴湖,但生命却在那次聚会之后发生了转折。
烧成一个个小洞洞的衣还珍藏在衣柜里。保存在湖水中的友谊天长地久。突然,噩耗传来!
“多巴湖已从印度尼西亚文化与旅游部在2008年度向国外游客推销的印度尼西亚旅游景点中除名。”
难道多巴湖的盛誉将从这一刻起消失?难道那与多巴湖息息相关的珍贵记忆将从此失去回味的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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