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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生涯
——巴布亚省

徐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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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右)进入拉姆拉姆山庄。

(二)民风淳朴

人民的生活安定,无忧无虑,也造成他们不想上进求学。许多乡村都有小学供小孩免费读书,简便诊疗所(Puskesmas)不足,医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见影儿。没有电力供应。人民衣着简单,没有鲜艳的色彩,小孩衣服却也整洁,而妇女更不见有抹脂粉口红之类。只是有一点可取之处,就是人人都会讲印尼语,大人小孩都会两种语言,他们的巴布亚氏族语言和印尼语。而巴布亚氏族语言各有各自的方言,各不相同,因区域而别。但多数是天主教徒,可说是百分之九十九。在教堂是用印尼语言读圣经,讲解及唱诗歌。男女老少都踊跃参加,年轻人在星期天不去工作,而去教堂作礼拜。

晚上我们就借宿在村长的家,部分在学校走廊。次日天亮就上路,继续未完的行程,直到下午五点方才到达拉姆拉姆村。许多人在小码头接我们,大家高高兴兴的搬运食物,日用品等。因这些都得靠外来,在此边远小村,没蔬菜日用品,油类等。拉姆拉姆村的营地就好像军人的营房一样。4人共用一栋木房,木板随便钉起来就成了睡床,一个翻身就可吓跑老鼠,打个蚊帐:“非请勿进”。山中泉水水长流,取之不尽。我们印中总人数约有40多人,有自己的发电机,晚上11点关机以省燃料及保养机器。第4天,我就自愿要求陪同10多人一起上山勘探,他们鼓掌欢笑,说我勇气可嘉。我却是想尽快融入工作,并了解勘探生涯。地点是西富山,山高300多米。东富山早先已勘探完毕。

次日早上6点多就已把食物、炊具、发电机、手提箱、锄头和电镐等工具全都搬上3只小艇。本地巴布亚人有6人作为搬运工人随同我们一起出发。他们键步如飞,登山如履平地,身上还扛着大包小包沉甸甸的东西。好棒!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登山,靠的是毅力和兴趣,我总把工作当娱乐来看待,更把登高山作为对我体力的挑战,也许更主要的是我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很高兴地拿了根木材当手杖就跟大家一起登山,有时四肢并用地攀爬,虽然时有气喘如牛,停下来休息,喝水,然后再攀登。过了一山又一山,以为到了,前面又有一座高山挡着,真正的体会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有时失去人踪,偌大的群山只剩下我一人,不敢乱走,等在人们必经之道。最后再下斜坡进入阴暗的森林,心中嘀咕着,手脚并用再攀登,跨树干,突然眼前一亮,哇!看到房子了,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已建好的简陋营地。真高兴,如此有挑战性的工作,甚合我意,让我证明年龄只是个数字而已,而对自己有信心才是让我成功地攀登上300公尺的高峰。后来从山上营地再多次上至367公尺高的勘探挖井处时已非难事。我有意再攀登更高的山峰,挑战自己,再創我个人的记录。假如我仍在勘探的事业工作,机会有的是。中方的地质人员有测高仪,很容易,轻轻一按就显示出高度。

在登山到山中营地的前一天,我们依据巴布亚人的习俗,先行举行开山祈祷仪式。数十人与氏族长老一起登至半山腰,选个较宽敞的地方,面向大海。敬香杀鸡祈祷念经,唱歌跳舞,念的是我听不懂的巴布亚语,插的却是我华人的香。挖个洞把鸡埋了,把一些食物丢在山坡上敬山神。然后大家就在细雨下参着雨水吃起饭来,挺热闹的,却也新鲜有趣。向山神请准开山破土的仪式也就圆满结束,从此也就允许动土挖井勘探了。

刚到山中营地就下雨,却也是好事,可知道何处漏水。 队长李敢当真本事,带领其队员三两下子就把房子修好,把大床铺改装好,两个房间各睡6人,各有蚊帐。在伊利安怕的就是疟蚊,所以我准备了许多防疟蚊药油、疟疾药等。接着马上动手弄饭弄菜,大家也就高高兴兴的吃起晚餐来。洗澡需下斜坡十多米,在林中小溪,初时还怕怕的,光着身子洗澡时,若来了只山猪, 蛇或老虎之类的野兽,把我咬一口可就不得了,没买保险的。总是东张西望,提心吊胆,三两下子就快快洗好逃回去。后来习惯了就可慢慢享受山泉的清凉意境。我一天总得洗两三次澡,早上、中午、黄昏或晚上。已是多年的习性,不管到那里,只要不缺水用就行。

第二天大清早,大家吃了早餐就上山工作去了,是巴布亚工人煮的饭,有时是半生不熟的。若是碰到有大鱼,则是李敢当和史长兴亲自下手了,他们的手艺高超,大伙儿吃得“片甲不留”。当天,我与两三人留守营房及收拾整理东西。两天后我就跟随他们再上至367 米高处看他们挖井。

两人一组,也梃辛苦的,一米一米的挖下去,深至十多二十米,每米拿样品上来。全身弄得脏兮兮的当休息爬上来的时候。一天只能挖两三米深,碰到石头就得用电镐来粹石,也真苦了他们,必需要预防坍塌,漏电,缺氧,毒气,重物掉下砸伤头等事故的发生。

老板花费这许多钱,这么庞大的人力物力,为的只是全靠他们拿回去的这一小袋一小袋红褐色的泥土和矿石样品。当然在工作上还得靠大家通力合作,各司本职。我后来在北马鲁古省苏巴印村时作的才是更有意义,更重要的工作,而在此山中仅作日常口头翻译。印华语互换,在我们看来是非常容易的日常语言,但对中国来的人及巴布亚人来说却已比登山还难百倍。红褐色的泥土在我看来还不都一样?谁知个中却隐藏着看不见的镍矿和钴矿,会有如此之多的学问?这就是各有所长。

勘探的工作,首先派地质人员调查该地是否为含矿的有色地质区。然后由测量人员决定挖掘地点,每200米距离挖个井,方圆数万公顷选部份地区先作勘探处。接着每100米,若要更精细,准确则每50米挖一个井。测量人员运用卫星定位系统通过电脑绘制地图。这许许多多的工作都是他们中方的专业人员来制作,我是门外汉,不懂。

山中挖井需配备发电机,风筒,帆布,做井架,用小钢索吊吊桶,安全帽,电镐(一种前头钢筋尖锐,靠强力振动来打粹硬石块,双手操作的电动工具,是锤击粉粹机)等。工作上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

因此后来我们在北马鲁古省苏巴印时,对本地印尼挖井员工给于特别指导,要求他们签署两种文件,一是发生事故公司不负责,员工自己承担一切后果。二是其家属同意,清楚他们干的是有危险性的工作,事故发生不得控告公司。话虽如此,但员工受伤时我们也带他们去看医生,负责医药费。有此合同,他们工作时就会更小心。对公司来说,也是有备无患。

安全的问题,我们有写就一篇详细的《工作安全指导规则》。是李敢当写中文,我用电脑翻译成印尼文,并打印出来分发给每一组人员,一一向他们解释,让他们带回家细读。主要内容是:先点支蜡烛放入深井中试探有无氧气,蜡烛不灭,有氧气方可下去;开动发电机,用风筒不停的吹入新鲜空气;开亮灯好工作;下井工作者带安全帽,另一人在上面控制绞盘及注意发电机,若有漏电马上关机;碰到有水时多数停止作业;而井深多在20 米左右;工作人员每一米都要拿样品上来,都有作记号,不得含糊;如碰到松土就要用木板作井壁,以防坍塌;遇石头就要动用电镐了;把石块打粹拿上来,有些是矿石,有些并不是。中国员工都是有十多二十年的经验,他们一看就知。

每天下午5点收工回家,员工都带回两三袋的红土样品。自有地质人员上来抄取代码。等他们洗好澡后,6点左右我们就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李敢当领导得很好,一定要等大家到齐才开饭。

拉姆拉姆山中营地气候凉爽,黄昏日落景色多姿多彩,每天不一样,彩云千变万化,煞是迷人,美不胜收。后来在苏巴印时也常拍到许多异样绚丽的黄昏景色。又合了我的一句口头禅“夕阳无限好,此景可长留”,长留在数码相机中,长留在电脑中。

每天早上,有4位巴布亚人从拉姆拉姆营地带来蔬菜鱼肉食物日用品,下午下山回去时就带样品回去供化验,分析。在那里建有烤炉,化验室,有两位从云南来的女化验师。

晚上,5、6个人睡在一个大床铺,是木板制的,各人一条草席,一个蚊帐。临睡前我总先把手脚头脸全都抹上防蚊油。在这深山野林处,怕的不是野猪老虎,却是疟蚊毒蛇。经常都要吃防疟药。床铺底下却是一个大孔,还好毒蛇不来光顾。为节省汽油,11点把发电机关了。山高气候凉爽,还得盖被单。不做亏心事,心安理得,寂静无声中,倒也睡得安稳。

日复一日,一星期过去了,天热没下雨,山水少了,只得另於更低洼处制作蓄水池,好洗衣洗澡。这下可好,洗好澡,艰难地爬上粗制滥造的60度斜坡梯级,30 米高,还得防着摔倒,手脚并用,到达上面,又是汗留夹背了。

李敢当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巴布亚男土著经常把饭煮得半生不熟。我依着李敢当的话教导他许多次了总是这样。后来在我下来后不久听说他们把他给换了。

第10天,唐队长上山来叫我下去回营地,说是有位同事要回雅加达休假,叫我替换他。临行前我写了一些常用词语作中印对照交给李敢当,以便他可用指点方式与巴布亚人沟通,因没翻译员了。我有点依依不舍的要离开他们,觉得时间太快了,山中生活,意犹未尽,一方面也担心他们没了翻译,工作较麻烦些。可怜他们远离祖国故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荒山野岭来工作。同是中国人,我就是不想他们让人欺负。而我的这一性格,后来却成了受本国华印人排挤的主因,可惜我老板也听信了他们的谗言,枉他还曾经对我说:“我有我的主见,我不会这么轻易听信人家的谗言。”

中餐后,一位巴布亚人陪伴我下山。既是我的扛夫也是我的向导,亦是我的保护人与好朋友,更是我的“刹车器”,当路滑的时候他就挡在我的面前。一路上谈谈说说的却也不太辛苦。“上山易下山难”错了,老师骗我们的。实际生活中,在我后来几次碰到的情况都是“上山难下山易”上山花了两个多小时,下山一个小时够了。天气热,气喘如牛,停下来躲在树阴下休息,喝了水,然后再下山,终于下到海边,再登上小艇回到营地。

勘探生涯-巴布亚 (一)/ (二)/ (三)/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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